多元化高等教育质量观是高等教育质量建设的价值取向

 

高等教育质量观是指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和评价学习者的素质和高等教育的效果，包括质量和质量标准两个基本方面。高等教育质量观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体现了学者对高等教育质量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在高等教育普及阶段，必须将单一、机械的质量观转化为多元化的质量观。

 

高等教育质量观的多样化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综合素质观。高校的分类定位和发展是我国高等教育改革的趋势。任何类型的高校在人才培养定位上都要把专业技能的习得与人的全面发展相结合，在人才培养模式上处理好“专业人才”和“通才”、“基础”与“应用”之间的关系。潘茂元全面考察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高等教育质量观的演变过程，深入分析比较了只有知识、只有能力的传统质量观，以及包括知识、能力和非智力因素在内的综合素质观。他认为，21世纪的高等教育应克服西方国家注重创新教育和我国客观狭隘专业教育的弊端，坚持创新教育与人文教育相结合，培养既有高科技知识和能力又有高水平人文素质的高级专业人才，这“适用于精英高等教育或大众高等教育”〔8〕。

 

二是多层次质量观。“高等教育普及的前提是办学模式的多样化，核心是教育质量的多样化”〔9〕。所谓办学模式的多元化包括全日制、非全日制等不同形式的办学，包括博士、硕士、本科、专科等纵向办学水平，以及研究型、应用型、技能型等横向办学类型。办学模式的多样化决定了高等教育质量的多样化。《21世纪高等教育：展望与行动世界宣言》提出：“高等教育质量是一个多层次的概念”〔9〕，要“考虑多样性，避免用统一的规模来衡量高等教育质量”，“除了共同的教育目标外，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高等教育还应该有共同的教育目标――除了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专业人才外，各有特殊的培养目标和具体的培养规范。因此，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具体质量标准。”〔9〕。潘茂元参照《国际教育标准分类》，结合中国高校的实际情况，提出中国高校大致可分为综合性研究型大学、多科或单科专业大学（学校）和多科或单科专业技术学校〔10〕。这三类高校的职能定位不同，质量标准也不同。综合性研究型大学主要培养顶尖创新的学术人才，以理论知识的深度和学术水平作为评价质量的标准；多科或单科专业大学或学校主要培养应用型高级专业人才，以将各行各业的专业知识和技术转化为生产力（包括管理水平和服务水平）的水平作为评价质量的标准；多科或单科职业技术学校主要培养生产、管理、服务一线的技能型人才，以满足各行各业和职业岗位需求的实用职业技术能力作为评价质量的标准〔10〕。多层次的质量观对当前地方本科院校的转型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地方本科院校转型的关键是地方高校需要科学准确地定义自身的办学定位，特别是人才培养定位，明确相应的人才培养模式和资源配置，培养特色高素质的人才。

 

三是高等教育质量诉求的普遍性。在高等教育普及阶段，不仅要避免用单一的人才教育质量标准来衡量多元化的普及教育质量，还要防止“教育质量多元化”误解为不质量或降低质量。“无论哪一级、哪一类教育，使用哪一种质量标准，质量都是教育发展的生命线；无论哪一级、哪一类学校，都要按照各自的培训目标和规范、教育质量标准，把保证和提高质量作为办学的重中之重。”〔4〕。因此，兼职普通高等教育、私立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技术教育也是国家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应有效加强质量建设，不断提高办学水平。四是消费者取向的“高等教育质量标准”。在市场经济和新经济时代，高等教育的功能包括人才培养、科研、社会服务等，其中人才培养是高等教育的根本任务。人才培养水平是检验高等教育质量的首要标准。高等教育质量最终体现在人才培养质量上，如毕业生的知识、能力和素质、就业率和就业质量、就业状况和社会贡献等。因此，高等教育质量的评价应“高度重视消费者满意度，更多地基于消费者（包括学生和不同的社会利益集体）的需求”〔11〕。因此，在高等教育质量评价中，要充分重视学生和社会用人单位的意见，把这些意见作为提高教育质量的重要依据。

 

在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人才教育和大众教育不是相互替代的，而是共存的。潘茂元认为，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理人才教育与大众教育的关系，要做到“三个防范”：一是避免使用统一不变的质量标准来规范不同类型的大学。高等教育不仅包括专科、本科、硕士、博士等纵向办学水平，还包括学术、应用、技能等横向办学类型。“我们非常清楚垂直水平的质量要求是不同的，而不同的水平质量标准往往被有意或无意地忽略。然而，从精英高等教育到大众高等教育，区分不同的横向质量标准是高等教育大众化顺利发展的关键问题。”〔12〕。二是防止高校办学同质化倾向。在高等教育普及初期，许多高职院校无意识地做好压缩、低质量的本科教育，许多新的地方本科院校模仿学术本科院校走综合、研究发展道路，大多数高校盲目模仿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发展目标和路径。潘茂元一再指出，高校同质化办学的危害，大力倡导高校分类定位和特色发展。三是防止精英教育机构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质量受到影响。潘茂元认为“人才教育机构无法适应大众教学的需要”、“大多数普通大学的新高职院校仍然走过老大学的老路，稍微压缩一下理论本科教育，教给高职生，或者干脆让高职生上本科班。”〔13〕，多次呼吁“在大众化过程中保护人才教育”，“让人才教育机构集中精力，确保和提高教育质量和科研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