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职业教育制度需要改革完善

 

（一）管理体制改革健全

 

自1980年以来，我国高等职业教育逐步形成了多元化的办学和多部门管理体系③。随着我国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国家高等教育管理模式逐渐从直接管理向宏观调整转变。原来高等职业教育管理体制“分块，以块为主”的弊端日益明显，需要改革。潘茂元早早就关注了这个问题。1990年，从高等教育地方化成为高等教育发展趋势的角度出发，他提出“高等教育管理权应属于地方政府，工、农、医、师、职业技术院校应由地方政府管理”〔6〕。1993年，他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管理体制改革最根本的是转变管理理念和管理职责。从简单的行政管理到依法治教，在立法的基础上，运用经济手段和行政手段管理高等教育。地方高校有更多的办学自主权，建立健全自我完善和自我约束机制。。。同时，要加强宏观调整、立法研究和评价研究。”〔1〕1997年，随着《职业教育法》对各级地方政府职业教育领导、统筹协调、监督评价责任的明确，〔13〕，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在宏观层面迈出了重要一步，也验证了潘茂元研究观点的前瞻性和准确性。

 

1999年，中国通过“三改一补”和建立民办高等职业教育，进一步优化和完善了高等职业教育的管理机制和布局。潘茂元是国家一级鼓励社会力量举办高等职业教育的积极支持者。但长期以来，社会对民办学校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认识不足，民办高校缺乏立法保障，通过民办学校推进高等职业教育的办学格局举步维艰。对此，他发文呼吁政府尽快立法，指出民办高等教育在吸收社会资金、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和作用。大力发展民办高等教育是实现高等教育普及的必由之路。中国要积极支持民办学校以高等职业教育为主，促进办学主体多元化〔4〕。

 

2002年，中国开始“建立健全分类管理、地方为主、政府统筹、社会参与职业教育管理制度”〔14〕，同年，《民办教育促进法》颁布，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得到了立法保障。潘茂元的呼吁在促进社会力量参与高等职业教育管理体系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此外，他还讨论了现代大学制度的建设和私立大学内部管理体系的创新，提出了建立现代大学制度，充分发挥私立大学制度和机制的优势〔6，15〕，还可以为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管理机制微观层面的改革优化提供指导，值得关注。

 

（2）完善招生考试和就业制度改革

 

自1995年以来，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考试制度改革主要集中在中等职业教育多元化招生和单独考试上。例如，1995年职业大学实施中职招生试点〔16〕、成人高校试办高等职业教育所采用的“推荐与入学考试评价相结合”的方法〔17〕以及1999年高职院校探索的各种招生方法等〔18〕。进入大众化发展阶段后，这种只按专科层次进行高等职业教育而不是独立教育类型招生考试的制度开始受到学者的批评。但潘茂元首先批评的是，考试功能观不能与大众高等教育的发展阶段相匹配〔6〕。高考作为选拔优秀考生的制度，已不能适应各类高校的多样化生源和需求，特别是应用型和职业技术型高校〔2〕。2006年，潘茂元在《光明日报》上提出，高考改革“必须以转变观念为导向，即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按照“和谐与不同”的社会观、以人为本的综合素质观、多元化的人才观和适应性考试功能观，引导高校招生考试制度改革”〔6〕。在实际制度方面，他建议使用分类考试和“统一考试”单考给考生和学校更多的选择和灵活性，促进学校和学生的双向选择〔6〕。2013年，《教育部关于积极推进高等职业教育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发布，明确形成省政府统筹管理、学生自主选择、学校多元化招生、社会有效监督的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考试制度，提出了完善和改革以往招生考试制度的具体措施〔19〕。通过仔细观察这一政策的指导思想和制度设计思想，我们可以发现潘茂元的思想与之趋同。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校毕业生就业制度顺利完成了从计划导向下的“统一包分”制度向“市场导向、政府监管、学校推荐、学生和用人单位双向选择”的制度转变。高等职业教育作为市场经济转型中高校就业制度改革的先驱，经常受到市场经济的影响和就业率较低的压力，潘茂元对此给予了关注。早期建议加强人才社会需求预测和计划，引入市场机制，利用市场信息调整数量、规格、专业结构、课程结构、开放人才市场等〔6〕。针对用人公司“只学历”的不当制度，他建议根据岗位特点招聘人才，不拘文凭，适者任用〔2〕。面对选择性待遇问题，他建议“在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方面，制定有利于毕业生进入基层、农村和西部的政策”〔4〕；在结构性待遇问题上，需要从调整高等教育结构不合理、鼓励高职院校明确办学定位和发展特点入手〔4〕。

 

（三）完善资金投入和学费制度改革

 

由于历史、观念等因素，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自1999年扩招以来，一直采用低投入、高收费的政策。比如，2005～2011年，国家对高等职业教育的拨款增加了4.5倍，但投资额仍远远落后于其他国民教育系列〔20〕。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人们对鄙视职业教育的传统认识，进而影响了高等职业教育的定位和发展方向。对此，潘茂元从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实际需要和高职学生大多来自低收入家庭的群体特点出发，认为有必要根据高等职业教育的特点，调整投资比例，降低资费标准，提高高职教育办学者的积极性，增强高职学校对学生的吸引力〔2〕。2014年，国家出台政策，明确规定2017年各地高职院校（仅限公立高职院校）年平均财政拨款水平不低于1.2万元〔21〕。至此，高等职业教育经费投入制度改革终于实施，但遗憾的是，民办高职院校没有得到生均财政经费拨款政策的支持。这意味着民办高职院校占高等职业院校数量的五分之一以上④，仍将处于“低投入、高收费”的困境。这不仅不利于我国未来高等职业教育整体素质的提高，也违背了教学平等原则。建议调整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