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目标差异说

 

基于财务目标的基本功能及其在现代财务管理体系中的特殊地位，财务目标的指导和约束是最具渗透性的，是所有财务行为的基本标准。理论上的财务目标纠纷和实际财务目标的差异化解释了两个问题：一是财务目标本质上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因此，财务目标的选择作为一个标准命题，总是有一定的价值判断，难以伪造；第二，企业选择环境适应性，即不同类型的企业会根据不同的内外财务环境选择不同的财务目标，使财务目标的适用性非常不同，因此财务目标的质量也是相对的。下面，作者将通过分析环境差异来解释财务目标差异的客观存在，并利用财务目标的缺陷来解释财务目标的相对性。

 

（1）财务目标形成财务环境差异的差异

 

不同企业的财务环境差异很大，会影响企业财务目标的选择。据王华成教授介绍，财务管理目标直接反映了财务环境的变化，并根据环境的变化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笔者同意这种“环境影响财务目标理论”，这种环境对财务目标的影响是通过多层次的环境因素发挥作用的。

 

首先，不同企业的金融环境不同，如大企业和小企业的金融环境差异很大，这主要是指即使在同一市场环境中，其获取金融资源的能力也有很大差异，小企业不能像大企业那样方便地获得银行资金和证券市场的金融资源。这种外部经济环境相同但实质性金融环境的差异，作者称之为金融环境的“横向差异”，本质上是不同企业从外部经济环境中获取金融资源禀赋的差异。在中国，企业所有制的差异就属于这种情况，国有企业在获得中国股市提供的资源方面优于其他所有制企业。

 

其次，同一企业跨越不同经营历史时期或不同生命周期形成的环境差异，如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变化、股份制重组或公司股票上市前后，以及企业从创业期向成长期、成熟期的变化，作者称之为“垂直差异”。企业财务环境“纵向差异”的本质是企业财务目标产权基础和企业治理结构的差异，将影响企业财务关系的变化，如国有企业从单一产权关系到多元产权关系，企业初始财务关系到风险资本干预和共享所有权。企业产权基础与企业治理结构的差异决定了公司财务关系结构与财务管理环境的差异。纵向环境差异的核心是与企业相关的各种经济利益集团之间的权力平衡，即不同的产权结构和治理结构，这将反映在企业的财务关系结构中。在计划经济下的国有企业中，国家作为投资者与企业形成的财务关系是企业所有财务关系的核心。这种财务模式下的财务关系相对单一，财务目标的简化取向完全服务于这种单一的产权基础和财务关系结构。在产权多元化的背景下，上市公司有许多利益相关者。这些利益相关者对经济利益有自己的要求，财务关系更加多样化和复杂，其财务目标取向更加复杂。

 

鉴于企业资本运动管理在一定的财务关系框架（即一定的产权基础和企业治理结构）下，财务关系协调过程，实际上是现有财务环境下的利益博弈过程，企业相关利益集团及其平衡模式，构成企业纵向财务环境差异，本质是企业产权制度与治理结构的差异，决定了企业财务目标的取向。企业财务为谁服务是财务目标的首要问题，其次是如何服务。前者是财务目标中固有的价值判断。这种价值判断必然以一定的方式反映各产权主体的经济利益要求(如果不是单一产权主体)，反映利益集团的力量对比所呈现的不同结构和差异化特征。例如，股东治理逻辑反映了股东在谈判中的绝对优势，其财务目标是股东财富最大化，从单边治理到共同治理，平衡公司参与者的利益，已成为全球公司治理发展的共同趋势，企业治理从传统的“股东至上”模式演变为“共同治理”模式（吴中信、杨碧玲、2003），企业共同治理模式的财务目标将倾向于最大化利益相关者的价值。

 

治理结构环境也可能产生另一个目标差异，即在管理控制或内部财务环境中，虽然名义上有“股东财富最大化”目标，但本质上是“管理效用最大化”目标（陈东辉，1999），是“强管理、弱所有者”治理结构的反映。

 

（2）企业财务目标的变化和差异化

 

纵观企业的财务环境，不同企业的财务环境差异在逻辑上存在横向差异和纵向差异。企业有大有小，企业的组织形式(如独资、合伙、公司制)多样，企业的生命周期阶段也不同。企业是在社会经济形态的变化中发展起来的。因此，从整体和动态的角度来看，纵向和横向的环境差异，即产权结构或企业治理结构的差异和获取资源禀赋的差异，同时存在。当环境差异足够大，差异足以导致不同企业甚至同一企业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财务目标信念时，财务目标及其驱动的财务管理体系就有可能发生变化和差异化。

 

需要指出的是，企业财务目标的变化和差异化的原因是，在一定的法律框架下，环境差异足以影响企业利益集团在企业经济利益分配中形成不同的制衡模式，即纵向差异。财务目标中包含和影响深远的价值判断是财务目标变化或优化的驱动力。其变化使企业管理部门对企业财务目标有不同的表达，财务资源的禀赋差异是财务目标的外部约束。正如周首华等（2000）指出的，根据财务目标反映财务环境的理论，公司治理的逻辑发生了变化，公司财务决策的出发点和目的地必须相应改变。也就是说，财务管理目标会因公司治理结构的变化而变化，然后通过财务管理活动，满足企业价值增长中利益相关者的经济利益要求。即使鉴于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相对地位的明显变化，股东利益至上的公司治理逻辑也必然需要改变，企业也需要相应优化现有治理结构逻辑下的“股东财富最大化”目标或“企业价值最大化”目标。

 

以上是作者对各种财务目标存在的事实的理论解释。正是由于企业财务环境的差异导致了财务目标的差异，不同的企业才会有不同的财务目标，这也是企业财务目标表达如此多的原因之一。①不仅如此，只要企业有实质性的环境差异，财务环境的差异必然决定了未来理论界对财务目标的提法和实际财务目标的多样化和差异化，即未来所有企业的财务目标都不会趋同。此外，还可以存在超越环境的目标信仰，但企业应该为其信仰与实际金融环境的对比支付额外的成本，当然，他们也可以获得额外的收入。例如，在管理者控制下，其外部“股东财富最大化”目标相对于内部“管理者效用最大化”目标，更像是吸引投资者关注财务目标广告（吴中信、杨碧玲、2003），其内部隐藏了管理者挖掘股东财富的实际财务目标。再比如，与内部“大股东财富最大化”目标相比，大股东控制下的企业的外部“股东财富最大化”目标掩盖了大股东与小股东之间的利益差异和可能的财富剥削。这一财务目标的“广告效应”也可以从另一个意义上解释为什么同一企业对财务目标有不同的信念。